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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錢累 有錢更累
2017/3/31 8:15:33
核心提示:借錢也是如此。出名后,各色人等找上門來,認(rèn)識的不認(rèn)識變著法地要錢,朱之文說,如果真需要錢,就借給他點,不該借的就不借了,“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(fēng)刮來的,有錢享福,沒錢受罪”。
中國農(nóng)民能有幾個出名的?山東單縣郭村鎮(zhèn)朱樓村的朱之文成了其中之一。種了半輩子地、打了20多年零工都沒搞出太大名堂的他,憑著在2011年的一檔歌唱類節(jié)目里,穿著軍大衣,唱了一首《滾滾長江東逝水》出名了。
剛出名那會,朱之文給正在濟南干“泥水活”的二哥朱之房通電話,遮不住興奮勁,說自己咋咋出名了,末了還說:“出名了,多少就能掙幾個錢了,朱之房不敢相信,“你吹啥牛,能出啥名?”就在出名的前一年,朱之房還在憂心弟弟的生計,告誡他“你整天唱歌,小孩子長大了,你咋弄?”如今,朱之文終于不用為生計發(fā)愁,但他還是覺得累。
最近這段時間,他又遇到了一件煩心事,還是關(guān)于“錢”。村里要修路,需籌資。朱之文在外地演出時,村里開了群眾代表大會,希望朱之文等村里幾個有錢人多捐一些,其他村民捐給一二百就可以了。朱之文同意,村里另外兩個有錢人各捐了1萬塊錢,他就捐了1萬1千塊。
演出結(jié)束,朱之文回到村里,想炫耀下自己捐得最多。這話一說出口,就有村民接過話頭:“修路的錢你出完都應(yīng)該,誰讓你有這么多錢。”“種地的時候都沒現(xiàn)在這么累”朱樓村在縣城的西南角,除了近幾年因為“精準(zhǔn)扶貧”而新建的光伏發(fā)電,這個村子看起來和別村沒有什么兩樣。有一位村民說:“農(nóng)村能有啥不同?要么種地,要么打工。”
朱之文成了朱樓村最大的特色,村民們已見慣形形色色來找朱之文的人。一個村里老人告訴每日人物:“你要早來一天就好了,那天可熱鬧,有人給朱之文送了一塊大石頭。”老人說的那天是3月16日,朱之文剛結(jié)束了一連好幾天的演出回到家。他也確實帶回了石頭,還帶回了一顆松樹,不過不像老人所言是別人送的,而是自己花錢買的。
老人話說錯了,但在村里并不讓人覺得奇怪。村支書朱宇成說:“農(nóng)村又不像城里上班的要干正式工作,哪有那么多正式話?”朱宇成去看了朱之文買來的石頭和松樹,問他“這得兩三百塊錢吧?”朱之文提高嗓門“兩三千塊錢”,還說,這東西咱縣城買不到,是從外面買的。朱之文家里確有很多村里少有的東西。他的院子就像破落的“農(nóng)家樂”,也像廢品收集站,東西無論新舊,塞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,似乎什么都舍不得扔。院子門口蹲著兩只石獅,纏著紅花。院子里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小亭子,久無人坐,桌凳上蓋了一層厚厚的塵土。
院子里還擺著兩件少女雕塑,2015年有媒體報道,這是朱之文花了3萬多塊錢買的。朱之文卻告訴每日人物,這是北京的藝術(shù)家送給他的。像老人一樣,朱之文也說起了不知真假的“非正式話”。在魯西南鄉(xiāng)下,空閑時候,村民們愛聚在街上,扯些東家長西家短,開些不著邊際的玩笑,權(quán)當(dāng)勞累之后的一種娛樂方式。然而有時候,這些“非正式話”傳到外面就會惹來大麻煩。
2015年春節(jié)期間,中央電視臺《焦點訪談》播放了對朱之文的采訪。節(jié)目中,朱之文說,有村民告訴他要想說他好,“就為莊上每人買輛小轎車、一人再給1萬塊錢”。這句話被輿論解讀為,出名后,村民向他索要車輛和錢財。 這惹怒了朱樓村村民。有人質(zhì)問朱之文,“誰要你車了?誰要你錢了?”朱之文只得向外界解釋,這話被斷章取義了,本來是“大家在大街上拉閑呱開玩笑說的”。
網(wǎng)上有他實名認(rèn)證的微博,經(jīng)常發(fā)些他的日常照片,然后網(wǎng)上就會常出現(xiàn)類似“大衣哥朱之文與美女合影”的內(nèi)容。有一次,這個微博稱,朱之文一年借給村民一百萬元,不僅沒人還一分錢,而且人緣一點也沒落下。這又惹起一場輿論風(fēng)波。朱之文說,這微博是一個粉絲弄的,他也不在乎上面發(fā)什么內(nèi)容,“只要不是我說的,就行了”。現(xiàn)在,朱之文說話小心多了。上慣了節(jié)目,朱之文可以熟練地向外人講述自己的成名之路,并努力使自己的菏澤口音像普通話。他也不愿多說與別人的爭執(zhí),并適時打斷妻子李玉華的抱怨。對于外界各種傳言,他不在意,也不愿多管,“整天為這事兒煩惱,難道不吃飯了?”但朱之文覺得累了,“心累,以前種地的時候都沒現(xiàn)在這么累”。“有錢享福,沒錢受罪”
3月17日上午,朱之文騎著電動小三輪馱著鄰居去縣城買藥,妻子李玉華在家。有兩人開著汽車到了家門口,問“朱老師在家嗎?”李玉華問他們干啥的,二人答:粉絲。李玉華說不在家,二人不信。李玉華就有些生氣,“不信,就去家里看看”。他們只好又開車走了。李玉華不相信他們是粉絲,“指不定是干啥的”。對于這些來路不明的人,李玉華越來越?jīng)]好氣。出名已6年,前來的人依舊不絕。前段時間,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老頭自稱發(fā)明家,騎著三輪車來找朱之文,說他有一個發(fā)明,要讓“大衣哥投資幾百萬”。李玉華連門都沒讓他進,直接趕走了。李玉華說:“你看城市那些明星,住著別墅,誰能找到他們?”可提及搬到城市,這位農(nóng)村婦女又不舍得,“在農(nóng)村能串門,到了城里誰認(rèn)識誰,還拘束”。村支書朱宇成倒是自豪村里出了這么一個名人,“別說朱樓村,就是俺郭村鎮(zhèn)也就這么一個”。村里人愛湊熱鬧、圖稀罕。朱之文記得,剛改革開放那會,村里有個“七爺爺”去東北打工。這是村里第一個打工者,過年回家,掙了幾十塊錢,還帶回一箱釘子,村里很多人就去他家圍著看。當(dāng)時,朱之文還納悶,“這有啥好看的?”
2011年,朱之文出名,也成了那個“好看的”。有村民記得當(dāng)年村里的盛況,他用夸張的語氣說:“全國各地的人都來看朱之文,開著車,還說普通話。”朱宇成稱贊朱之文“熱心公益事業(yè)”,為村里做了許多好事。2015年初,朱之文把自己的舊房翻蓋成了二層小樓,同時,也為村里修了一段路。村委會為他立了功德碑。可沒過多久,這碑就在夜里被人砸成兩半。 朱宇成說:“趕巧了,自從立上這個碑,村里有三四個得癌癥的,有村民迷信,抱不住火。”朱之文自己也挺窩火,“給你立個碑,千秋萬代都能記住你,一看被砸了,誰不生氣?”可除了生氣,又能做什么?朱宇成介紹,朱樓村差不多80%都姓朱,幾乎每家每戶都能扯上親戚。前不久,有個堂侄拿走了家里一塊石頭,朱之文想要回,卻不好意思。同樣借錢也是如此。出名后,各色人等找上門來,認(rèn)識的不認(rèn)識變著法地要錢,朱之文說,如果真需要錢,就借給他點,不該借的就不借,“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(fēng)刮來的,有錢享福,沒錢受罪”。朱之文還說,記不清借出去多少錢了,也想要,但不好意思。“咱就是個農(nóng)民,差不多給點就行”中午,買完藥的朱之文回來了,在院門外大聲喊“玉華,開門”。還沒等開門,“砰”地一聲,他開著小三輪撞了院門。這是他向家人開玩笑的方式。進了門,應(yīng)該渴壞了,一頭鉆進堂屋,拿了罐“六個核桃露”,仰頭“咕咚咕咚”喝完。
此時在家待著的“大衣哥”,若放在農(nóng)民堆里,讓人很難認(rèn)出。肚子自出名后迅速凸出,頭發(fā)亂糟糟,灰褲灰褂,褲子上明顯地沾著灰塵和油漬。二哥朱之房說,出名前后,他沒啥變化,從來就不注意自己形象。用當(dāng)?shù)卦捳f,他這就是“不要好”。朱之文自己也常說,“我就是個農(nóng)民”。農(nóng)民整天上地干活,“要恁好干啥?”二哥朱之房怎么也想不明白弟弟為啥從小就愛唱歌,除了朱之文,家里就沒有唱歌的。朱之文自己也想不明白,“能有啥原因,想唱就唱唄”。小時候,朱之文靠著村上的大喇叭聽些革命歌曲,10來歲時,二哥戳“知了猴皮”(金蟬幼蟲蛻皮,可作藥材),賣了幾塊錢,買了一個黃河牌收音機,之后就用它來聽歌、練歌。
朱之房說,農(nóng)村人不懂這些,就覺得朱之文唱得好聽一些。已近花甲的他甚至認(rèn)為,“人該吃那碗飯,也許都有定數(shù)”。過去,朱之文還愛向別人講述自己自學(xué)唱歌的經(jīng)歷。他曾說,看了革命電影后,也想寫血書,因為下不了狠手,咬了好幾個小時才咬破手指,寫了兩個血字:成功。有村民說,這血書是瞎編的。朱之文聽了很生氣,“這是他們想毀我”。二哥朱之房講述了弟弟年輕時候追求成功的一個故事,17歲時,他去開封參加一個歌唱比賽, 沒路費,騎著自行車就去了,當(dāng)時“他有這個勁頭”。
現(xiàn)在,朱之文看淡了許多,常掛在嘴邊的話是“順其自然、知足常樂”。外出演出住的,要比打工時的窩棚條件好太多,他也只是說:“也就那樣。”有時他甚至說,都后悔參加那個讓他出名的比賽了。他將參加那場比賽稱之為“好奇”,想看看電視臺長什么樣。剛過完年,天正冷,賽場在濟寧,朱之文穿著軍大衣就去了。他將參賽過程輕描淡寫,覺得“行就行,不行也就那樣了”。朱之房卻稱,弟弟參賽動了心思,現(xiàn)在網(wǎng)上都說他1969年出生,屬雞,實際上他屬馬,“報名時說小了幾歲,怕年紀(jì)大,人家不讓他參加節(jié)目”。
后來,朱之文就真的出名了。朱之房說:“誰能想到呢?恐怕他自己都想不到吧?”朱之文原來的助手是他村里人,年紀(jì)相仿,但按輩分,朱之文應(yīng)該叫他“三爺爺”。不過最近,朱之文考慮要換助手。妻子李玉華則常勸他“單干”,她覺得這樣省心,“想接活就接,不想接就算了”。鄰村的張成軍現(xiàn)在跟著朱之文打理一些事務(wù),手機鈴聲設(shè)置的都是朱之文唱的歌,穿得要比朱之文“樣整”。他向外人做著簡單直接的宣傳,“你看大衣哥這么大個明星,還保持個農(nóng)民這個勁頭”。張成軍介紹,“大衣哥”每場演出費差不多會有10萬元,但在同類農(nóng)民歌手中算是低的,“之文哥覺得,咱就是個農(nóng)民,差不多給點就行”。朱之文和張成軍都不愿說如今演出數(shù)量,只是稱和剛出名那會沒啥變化,商場開業(yè)、公司慶典、地方文化旅游節(jié),還有一些電視臺節(jié)目,都常常會找到“大衣哥”。去演出,朱之文就需穿得光鮮亮麗,頭發(fā)也得梳成油背頭,要紋絲不亂。有時候,電視臺讓他扮關(guān)羽,他就得化上“關(guān)羽”的妝,讓演哪吒,他就得穿上蓮花裙,梳上麻花辮。朱之文說:“好看不好看都得聽人家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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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不得轉(zhuǎn)載 2018.04.24日